听了校友们的发言,犹如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朴实纯真,情深意切。由此引发出我对今天参加哲学与科学系建系40周年的思考,概括起来是三个“名”:一是系名,二是人名,三是派名。
第一个“名”,在全国高校中,凡是哲学专业的,一般都称哲学系,唯独40年前的南京工学院起名为哲学与科学系,表现出特有的睿智。哲学常被人们称为科学之科学,但它并不是凌驾于科学之上,而是融汇于各门科学之中,哲学与科学同生共长,不可分离。
哲学讲究质疑,“疑是觉悟之机”;科学讲求实证,“从实方能守正”。马克思认为科学技术是最高意义上的革命力量。哲学因科学的发展而改变自己的形式,科学则由哲学的引领而提升自身的境界。恩格斯指出:“推动哲学家前进的,决不只是纯粹思想的力量,恰恰相反,真正推动他们前进的主要是自然科学和工业的强大而日益迅速的进步。”“随着自然科学领域中每一个划时代的发现,唯物主义也必然要改变自己的形式。”正因如此,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十分重视对哲学与科学的双重研究。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说,“马克思在他所研究的每一个领域(甚至在数学领域)都有独到的发现,这样的领域是很多的,而且其中任何一个领域他都不是肤浅地研究的。”至于恩格斯本人,他研究自然辩证法历时九年,后因批判杜林的紧迫任务才暂告断落,但其所研究成果仍充分应用于《反杜林论》这一马克思主义百科全书中。马克思原本打算写一本专门的哲学著作,由于撰写《资本论》历时四十年而未能如愿,但列宁在《哲学笔记》中却说,马克思为我们留下了《资本论》的大逻辑。可见,在马克思主义庞大的理论体系里,哲学与科学本是同根生,一体两面,同生共长,相得益彰。所以,把南工的哲学教研机构定名为“哲学与科学系”,可谓睿智之举,不同凡响。
这个人是谁?这就引出第二个“名”。我不讲,大家都知道。他的名字就是萧焜焘。萧先生上世纪40年代毕业于金陵大学哲学系,可谓真正的哲学科班出身。他毕生从事哲学研究和教育事业,孜孜不倦,专心致志,取得了丰硕的哲学研究成果,培养出一大批学有造诣的优秀人才。萧先生的过人之处,还在于他深知“一个民族想要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他针对当时的南工以工科为主体的校情,更需要有哲学智慧的滋润,在时任校长钱钟韩院士的全力支持下,在全校开展自然辩证法的学习和研究,成为全国高校该领域研究和教育的先行者。此后又进一步拓展哲学与科学的研究领域,支持王育殊教授从事伦理学的研究和教学,使科技哲学与伦理哲学比翼双飞,成为东大文科崛起的显著标志,为此后东大精品文科建设奠定了坚实基础。我自1972年初调入南工,经常聆听萧先生的教诲,并随堂听萧、王先生讲课,受益良多。回首往事,对于这第二个“名”———萧焜焘先生以及王育殊教授,我由衷敬仰。
对于第三个“名”,可以有多个选项。鉴于哲学与科学系是在东大整体环境中孕育生长出来的,它不仅得力于各方有志之士的通力合作,还在于它承接着自1920年始设立东大哲学系科的历史传统,更在于历经40年改革开发的洗礼,深深打上东南大学的烙印,形成了具有东大特色的学科品牌,显示出鲜明的东大气派,因此把它称作“派名”亦无不可。这种东大气派是所有东大人感同身受的,也是各位校友心领神会的,这就是:六朝松下止于至善的东大精神、大礼堂前涌泉相报的东大情怀和九龙湖畔潜龙飞天的东大力量。正是这种东大气派,使东大各个领域的学科建设和各个方面的工作,既具有自身的个性,也蕴含东大气派的共性,达到个性和共性的统一。而这正是唯物辩证法的精髓所在,也是一流东大建设的目标要求。
以上三个“名”,打个比喻,第一个“名”好比种子。选种很重要,用“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的话说“种子可以改变世界”。第二个“名”是“播种人”。选好种子固然不易,而播好种子、精心培育,使之茁壮成长更为艰巨。第三个“名”是开花结果。果实累累,方显名实相称。总之,这三个“名”合起来一句话:哲学与科学,同生共长结硕果,东大气派显辉煌。值此改革开放40周年之际,让我们再接再厉,共同书写华章开新篇,为一流东大作贡献!
(在哲学与科学系建系40周年校友师生联谊座谈会上的发言)